第132章 你不要误会。(1 / 1)

崔令窈:“……”

她面色骤然一热,整个人如醍醐灌顶。

可算明白今夜这人几次三番的不对劲是什么原因了。

谢晋白早来了。

离京这些天,他应该是换了随身香囊。

所以,她没嗅到那熟悉的气息。

反倒是沈庭钰,察觉到了。

真是……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谢晋白来了。

而沈庭钰发现了。

所以,他用过晚膳没有直接离开。

提出要下棋,拖延时间。

结果下完棋,发现谢晋白竟还没离开,这才索性直接出言提醒。

她面颊涨红,支支吾吾:“我知道了。”

沈庭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抬步离开。

崔令窈在院门口,定定站了会儿,等浑身的羞窘散去,才转身回院。

几个仆妇正在收拾庭院的桌椅,知秋端着盆热水,推开她闺房的门,走了进去。

没一会儿,房内亮起昏黄的烛光,崔令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里头没有任何异样。

她深吸口气,也抬步走了进去。

知秋拧了棉帕,细致的伺候完主子洗漱,又要进内室再点灯铺床,被崔令窈出声制止。

“天色不早了,我自己来吧,你去歇着。”

知秋不疑有他,转身退下。

房门被轻轻合拢,崔令窈快速进了内室。

只隔着一道屏风,外间的烛光透进来时就有些昏暗。

内室很小,小的只摆了一张床和梳妆台。

床上没人。

想到什么,崔令窈下意识抬头看向房梁。

还是没人。

她怔住。

走了?

还是说沈庭钰弄错了,那人其实根本没来?

怔愣间,院外渐渐安静下来。

奴仆们忙完,都回房歇息去了。

崔令窈沉思几息,鬼使神差的走到窗边,伸手将紧闭的窗扇推开。

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刺耳。

一道熟悉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玄衣墨发,眉眼冷峻,身姿挺拔修长,如一杆凛冽的寒枪,立于夜色下,隔着窗扇,定定望着她。

眼神清凌,平静。

四目相对。

崔令窈呼吸微顿,就连胸口跳动的心脏都在瞬间停滞了瞬。

她深吸口气,竭力压了压那股子陌生情绪,一肚子的话想说,又怕哪个奴仆没歇下,出来瞧见她窗外立了个男人,便压低了声音,道:“你先进来。”

说罢,侧身给他让出操作的位置。

这是让他直接爬窗户的意思了。

谢晋白瞥了她一眼,宽大的手掌撑在窗沿上,手臂微微用力,身姿跃起。

下一瞬,人已经进了房。

崔令窈将他扒拉到一边,自己去把窗户关上,再次转身时,声音就略大了些:“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谢晋白环顾房内一圈,将目光又落了回来,看着她补充道:“在你们用膳时。”

崔令窈:“……”

还真是那会儿来的。

少说有一个多时辰。

期间,她跟沈庭钰用膳,对弈…

崔令窈咋舌。

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个酿醋成瘾,霸道专制,对沈庭钰的存在一点就炸的男人,目睹这些,竟然全程旁观,默不作声的等着。

还等了这么久。

她唇颤了颤,下意识张口解释,“我们就一块儿吃了顿晚膳,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

内室昏暗,没有点灯。

他们都立在窗边,相隔一臂之距。

谢晋白斜倚着窗墙,眉眼低垂,看着面前姑娘,一声不吭。

气氛沉默的很压抑。

习惯了他的动辄喊打喊杀,头一回见他这么个模样,崔令窈都有些脊背发麻。

当真有种做错事的心虚感。

她定了定神,继续解释:“用完晚膳下了一局棋,但是在室外,且旁边有奴仆在,不算独处,也不逾矩。”

除此之外…

想到什么,崔令窈急忙补充:“答应给他画肖像,是愿赌服输,没有……”

她耐心说着,解释的很细致,谢晋白则安静听着。

良久,见她止住话头,又等了等,才问:“说完了?”

耐心十足,平静的简直匪夷所思。

崔令窈摸不着头脑,再度回顾了下,自诩没有错漏,便轻轻点头,又道:“我们清清白白,你不要误会。”

误会…

谢晋白嗤笑,不置可否。

他慢慢站直身体,伸手握住她的腕子,将人扯到面前,喊她的名字:“今晚,他知道我在。”

误不误会另说,但那该死的玩意是因为知道他在,所以,故意久留。

谢晋白歪着头,去看她的眼睛:“你说,他是不是找死?”

他将这些当做是沈庭钰的故意挑衅。

已动杀意。

崔令窈大惊失色:“你误会了,他只是以为你我已经……”

她抿了抿唇,道:“以为你我还没成婚,就行了夫妻之事,觉得不妥,想提醒我注意分寸。”

“分寸?”

谢晋白细细品了品这两个字,倏然冷笑,“他算个什么东西?你我之间如何,用得着他来提醒分寸?”

崔令窈:“……”

她虽觉这话刺耳,但到底没敢帮沈庭钰说什么。

就怕这人一点就炸的性子,真绷不住又要大开杀戒。

可她闷不吭声,落在谢晋白眼里那就是在无声反抗。

心头那股子邪火再也压抑不住,他伸臂扣住她的腰,将人抵在墙上,倾身覆下:“别告诉我,他这三言两语,就让你感动上了?”

“你别胡说八道!”崔令窈有些无奈:“你不是总说我铁石心肠吗?哪里有那么多的感动。”

怀里姑娘没有挣扎,老老实实让他抱着。

他们贴的很近,鼻息相抵,脖颈交缠,他轻易就能吻住她,而她却没有避开。

这极大程度安抚谢晋白心口那股疯涨的暴戾之气。

他闭了闭眼,“你对我的确铁石心肠,但对他…可不一定。”

那声音,又酸又涩,活像谁家失宠多年的深闺怨妇。

见他终于不再是方才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崔令窈反倒没那么瘆得慌,而是有些无奈。

“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醋劲,我同他发乎情止乎礼,他的提醒也没有恶意,是在为我考虑。”

谢晋白恨的就是这一点。

为她考虑?

这是他的妻子,用得着其他男人来为她考虑?

偏偏她竟还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