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辉这些年虽然早就被陈友谅架空,但是手里面还是多少有些听从自己命令的直属军队的,这也是他当年能够让倪文俊失败、保住自己性命的原因。】
【作为一个心里面早有了其他打算的人,陈友谅自然是看徐寿辉的这些部属非常不爽——虽然正面直接硬拼,徐寿辉的部属不如他的军队,但是只要有这些人在一天,他就难以进一步掌握大权一天。】
【因此,在得知徐寿辉自己带着部众前往龙兴路之后,陈友谅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一举消灭徐寿辉手里面剩下的那点人的机会!】
“唉……”李渊在深深叹气。
看见这个情况,他就忍不住要回忆起当年那一场玄武门惊变。
军队,军队——要是一个皇帝,手里面没有足够的可信的军队,那和拔了牙的老虎又有什么分别?
这天底下,说到底,还是要看手里的力量来说话,那些没有按照手里面的力量来说话的情况,基本上都是有着其他考量,或者说手里面力量更强的人不打算动用手里面的力量。
当年,玄武门一场,被消灭的可不只是他的大儿子手里面的力量,还有他这个皇帝手里面的力量——在玄武门之后,陆陆续续的就都被砍干净了。
李渊又叹了口气,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回忆太多,也没什么用处,徒增伤感罢了,不是什么适合经常做的事情。
但总归,对于皇帝也好,或者什么觉得自己有性命之危的人也罢,手里面的力量,才是唯一的可靠的依靠。
徐寿辉,他能在之前接到明玉珍的进贡,能够给明玉珍授予官职,能够给各处人马下命令,虽然其中估计也有和倪文俊或者陈友谅的妥协一致,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当时手里面多多少少还有那么点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不然的话,明玉珍立下功劳,徐寿辉也难以给他授封;明玉珍派遣使者过来,能够见到使者的也会是陈友谅而不是徐寿辉。
如果徐寿辉头脑清醒,那他就应该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两点:保全自己现有的所有力量,或者说,就算是消耗,也一定要获得相应足够的回报才能消耗;另一个就是,尽量扩展自己手中的力量。
当然,这两点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可不论如何,都不是徐寿辉现在这样,就是决定要自行前往龙兴路,而不考虑路上或者到达目的地后,会不会被陈友谅趁机来个大的,把这最后一点自保的力量也白白消耗掉……
【徐寿辉是从汉阳出发的,这一路路程不算短,中间需要停下歇息驻扎一二,其中一次,徐寿辉就率军驻扎在了江州,即现如今江西九江。】
【驻扎这件事情本来很正常,可问题是,江州这个地方是陈友谅的控制区啊!】
【这就是活生生地主动往陷阱里面撞。】
【陈友谅当然笑纳了这份大礼,他命令士兵先埋伏在城外,然后再把徐寿辉迎入城中,等徐寿辉及其部下一进城,就立刻紧闭城门,随后瓮中捉鳖、关门打虎——徐寿辉的左右部属全部被杀,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光杆司令。】
【自此,徐寿辉再也没有了任何和陈友谅对抗的能力,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纯纯粹粹的傀儡,陈友谅则是达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成果。】
就连百姓们也对徐寿辉这一次出行无言以对。
这,这该怎么说……
看到现在,他们也知道这陈友谅不怀好意,知道徐寿辉身陷危险,知道如果自己是徐寿辉,那么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提防着陈友谅,最好是牢牢防备最高警惕啊!
“咱确实没法儿说这前往那个龙兴路到底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咱也没这能力,”一个人叹息,也连连摇头,“但是如果说咱们要去那个龙兴路,那肯定也知道要防备着陈友谅啊!别说对他毫不设防了,要是条件可以的话,我是恨不得一路上都离陈友谅的控制地区远远的才好!”
周围人都是一脸认同之色。
他们确实没法评价徐寿辉决定前往龙兴路这个决定到底正不正确,因为他们真的没这个能力。
对于他们而言,一些明显有问题的做法那还能够说个一二,但是这种没有详细解说也和他们本身的生活距离太远的事情,那他们就没有思路了。
但是,如果说真的要前往龙兴路,而且还是在陈友谅之前明确反对,完全不愿意的情况下,自己还要坚持前往……
那没话说了,就一句话,防备陈友谅啊!
本来陈友谅就在图谋不轨,时时刻刻都想要扩大自己的权力,压制徐寿辉的力量,每天都想要把徐寿辉的空间进一步缩窄;同时,对于前往龙兴路这个想法,他又坚决反对……
这两相加起来,陈友谅怎么可能有什么好态度,有什么好想法?
以陈友谅那么个雄猜的性格,看到徐寿辉这么违背自己的态度,坚决要前往龙兴路,心里面能高兴才怪呢!就是原本没有什么矛盾和仇怨,这一回也要生出矛盾来,更遑论双方原本矛盾就非常大……
陈友谅要是没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给徐寿辉来上一个大的,他们才不可能相信。
而他们都能知道这些了,作为当事人的徐寿辉,他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但是他要是有感觉,也知道陈友谅不怀好意,他怎么还能这么轻易地进了城,然后被陈友谅围杀?”有人对此甚为不解,或者说,他就没看明白这几段内容中徐寿辉的行为。
有一些人跟着面露疑惑和求解的神情,期盼周围人能有看明白的解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