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造化弄人(2)(1 / 1)

凤隐朱墙 琐澜铃 2105 字 21小时前

得知真相后,舞红绫久久不言,将四叔的信尽数取出。

她为牢记仇恨才一直留存,没想到这些信却成了让自己悔恨不已的东西。

思来想去,她携信来了京城。

太学书声琅琅,楚府故居一尘不染。

她带着楚云笺的信函一一走过,原来有方山到京城,其实这么容易,可是恩仇难辨。

她的公婆确实该死,也遭了报应,可当初的未婚夫却从来不曾无情。

他竟然是死了。

二叔更是无辜了。

她道。

原来是造化弄人。

舞红绫无言以对,让人留了口信后离京。

真相已经明了,对于心结的来源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朝廷后来要打仗,连山寨和有方山都送来了银子,也算是某种坦然。

若说还有什么不能彼此释怀与原谅的,只剩岑兰湘他们了。

许什么愿……不如就悬着吧。

一路得失,对错恩仇,互相伤害,总有些东西是她该一直铭记的。

莲灯归去,他们也该回去了。

晚间依旧热闹,夏日里莲花开放,莲叶羹,莲子汤也开始出现在摊子上。

她指了指,秦慕宵就过去买了一碗。

“你喝点吧,解解酒。”

秦慕宵要喂给她的动作一顿,气笑了:“我醉着的时候怎么不说,人都醒了还打趣我!”

“噗嗤……”

“吃你的!”

喝了一口莲叶羹,清甜入喉,说笑了一番,又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惹得秦慕宵絮絮叨叨。

“从前就知道给她们两个带东西,现在连昆山他们的份也带上了,还叫我拿着……也不知道给我买些个……”

戛然而止。

楚云笺看了过去,见他停下来,目光望向前面,还不等追随过去,他便抢先道:“云儿,这边走。”

说罢,便要上另一边去。

她没动。

猜也猜得到,能让他这样的,就那么一个人。

目光越过不多的几个人,便看见齐久臻立在不远处。

见她看过来,微微笑笑。

“……”

她回以微笑,转身:“混蛋,走吧。”

秦慕宵松了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到一只手上,另一手牵着她:“不和他说句话?”

“那我去说。”

她作势转身。

他用了点力气拉住。

“诶——人生嘛,何必回头呢。”

“就知道你在装。”

“别揭穿我啊……”

重华宫烛影摇晃,从前他送的种种华贵物件都得见天日,此间是宫中最为舒适的所在,何况已经住习惯了,她便没有再搬。

这种小事,朝臣们虽然有提议叫她去慈宁宫,但她只当没听见,没看见,他们也便知趣地不提了。

帐子上花开并蒂,灯火透过青纱,隐隐可见朦胧人影。

她的手环在他脖子上,略微后退,呼吸几分浓重。

秦慕宵的手搁在她腰上,抬头,眼里映着她的身影。

“呼……这便是你送我的生辰礼吗?”

她点点头,手松开一只,绕到前头,慢慢下滑。

“不满意吗?”

“满意——满意的不得了,不过……”

他脸色更红了些,顿了顿,气息越发不稳:“不过,只今天可不够……”

“嗯……那就继续……”

次日。

盯着黑眼圈的秦远观指了指两大摞折子,生无可恋。

楚云笺大发慈悲一摆手,给了他一道旨意,让他带新芽商议准备完婚,他于是又高高兴兴地走了。

新政推行顺利,和谈也有了新的进展,程渡的名字在京城中响彻开来。

据说,他只用了一句“若太子不重要,你们就不必牵三挂四,几次暗中与其相见”拿下了里江。

其实这件事他也是经过三日观察,又大着胆子诈了一诈,发现胡人的老可汗身体有疾,几个皇子之中只有太子具有生育能力,这才不得不把太子赎回。

虽然是夸大,但程渡也因此顺利地进了御史台,兼任鸿胪寺少卿,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连新府的装潢整修都是昆灵去帮他看着的。

慢慢地,昆灵就住在程府了。

那日程渡商议和谈之事,转头发现忘了拿饭,还是昆灵给他送来的。

一时间,昆字辈的人都沉默了,只有昆池张狂大笑。

“我就说!他们俩早晚得如此!”

他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

“怎么了怎么了!你又知道点什么!”

“你们不知道,他们俩一路上,那叫一个互相扶持,相濡以沫啊……”

如此如此,一段故事蔓延开来。

时至九月十七,两国终于达成和平,胡人割让兰甸,中匡,里江等五城,两国就此休战,从此开始休养生息。

内外安定,寒窗苦读的书生们开始奔赴京城。

不过,朝堂上又紧张起来。

无他,因为那天生帝王终于初见雏形了。

其实太后倒是没什么不适,依旧批奏折,处理政事,将他们的破主意骂个狗血淋头。

不过,秦慕宵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自打她有孕,秦慕宵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闭上眼,便是之前她小产,气息奄奄的模样,不过才两个月,他便消瘦下去了。

“秦慕宵,你不用这么紧张……”

“不行!那桃子和呆头鹅能扶住吗?万一摔了怎么办?”

新桃和新芽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是无奈。

这家伙已经疯了,胡太医成日留守,凡是吃食都要仔细检查,衣衫首饰,衣料粉脂,都要一一查验。

更疯狂的是,他现在也不拿剑了,身上总有一处闪烁银光。

那是针,用着就开始缝,闲来无事就给姑娘做衣裳,给未来的小皇上做衣裳。

要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他便包了她所有的衣裳了。

楚云笺看他忙前忙后,颇为无奈。

这些日子,奏折也是他批的,秦远观又被叫进来忙碌,数着日子还有八个月才能解脱。

重华宫上下都铺上了厚毯,赤脚走上去也只觉得温暖柔软。

“秦慕宵,你近来都瘦了。”

“是吗?”

闻言,他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去镜前,摸摸自己的脸。

是憔悴了些,眼下也多了乌青,脸上少了点肉,也不那么细腻了。

这可不好!

“云儿,我是不是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