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里的水,深着呢。柳月璃以为抱上了一条大腿,殊不知,也许只是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洛昭寒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初夏花卉的甜香。
好戏,才刚刚开场。她不急,有的是时间和耐心,陪她们慢慢玩。
洛昭寒走远了,那步子稳当得很,一点都不像刚撂下狠话的人。
花厅里头,柳月璃还瘫坐在地上,眼泪糊了一脸,精心描画的妆容花得不像样。
地上凉飕飕的寒气顺着裙子往身上钻,可她愣是感觉不到,满脑子都是洛昭寒那双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睛,还有那句“慢慢来”。
“慢慢来……”柳月璃喃喃念叨着,浑身一激灵,猛地爬起来。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洛昭寒肯定知道了全部,她手里捏着自己的把柄,随时都能毁了自己!
她慌里慌张地用袖子擦脸,手指抖得厉害。
得想办法,一定得想办法!洛昭寒现在没立刻捅出去,肯定有所图,或者是在等更好的时机?百花诗会!
对,马上就要百花诗会了,那是她柳月璃每年最风光的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要不要去求求洛昭寒,跪下来认错?可看她刚才那架势,根本不像能心软的样子。
一会儿又恶向胆边生,想着能不能再……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打了个寒颤。
上次侥幸没闹出人命,这次洛昭寒明显有防备了,还能得手吗?而且,万一失败……
柳月璃越想越怕,越想越乱,指甲死死掐进手心。
另一边,洛昭寒并没回自己院子,而是拐了个弯,去了府里后花园最僻静的一个小角落。
那里有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底下摆着石桌石凳,平时很少有人来。
她刚走近,一个穿着利落青色短打衣衫的少年就从树后闪了出来,脸上带着点焦急。
“小姐,您没事吧?我看那柳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慌慌张张跑出去,是不是她又给您气受了?”少年压低了声音问,眼神里全是关切。这是洛昭寒从外头救回来的小哑巴,其实一点也不哑,机灵得很,名叫阿弃,现在只听洛昭寒的吩咐,算是她目前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给我气受?”洛昭寒轻笑一声,在石凳上坐下,“她现在只怕吓得魂都没了。”
阿弃眨眨眼,松了口气,又好奇起来:“小姐,您跟她摊牌了?”
“算不上全摊,但够她难受一阵子了。”洛昭寒淡淡道,“吓破胆的兔子,才会更容易慌不择路,露出破绽。”
阿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做?百花诗会没多久了。”
洛昭寒手指轻轻敲着石桌面:“诗会确实是个好机会。柳月璃不是最看重她那点才名吗?年年靠着提前揣摩考题。今年,咱们让她出个更大的风头。”
她朝阿弃招招手,阿弃立刻凑近。洛昭寒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阿弃的眼睛越听越亮,最后忍不住咧开嘴笑,又赶紧捂住,使劲点头:“小姐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办得妥妥的,谁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小心点,别留下痕迹。”洛昭寒叮嘱道。
“明白!”阿弃一猫腰,灵活地钻出树丛,眨眼就没影了。
洛昭寒独自坐在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微微出神。报复柳月璃,只是第一步。她心里清楚,半年前那件事,背后或许没那么简单。柳月璃是狠毒,但也蠢,单凭她一个人,真能设计得那么周全?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深处,那里藏着小半块质地上乘的碎玉佩。这是她昏迷前死死攥在手里的东西,来自那个推她下去的人。
这玉佩的主人,到底是谁?和柳月璃是什么关系?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些谜团,她都要一个一个揪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尚书府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柳月璃称病躲在自己院里,轻易不出来见人,一方面是怕碰见洛昭寒,另一方面也是真吓病了,晚上噩梦不断,白天疑神疑鬼,看谁都像被洛昭寒指使来害她的。
洛昭寒却跟没事人一样,每日该请安请安,该散步散步,偶尔遇上柳夫人阴阳怪气几句,她也只当没听见,态度不卑不亢,反而让柳夫人心里有点嘀咕。
觉得这丫头落难一回,性子好像更沉了,摸不透深浅。
柳月璃憋了几天,实在熬不住这种悬心的折磨,终于咬牙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大丫鬟碧珠,偷偷去找洛昭寒,试图探探口风,哪怕服个软,看能不能求条活路。
碧珠战战兢兢地找到洛昭寒,话还没说几句,眼泪就先下来了,替自家小姐各种忏悔求饶。
洛昭寒正拿着把小银剪,悠闲地修剪一盆兰花,听完碧珠声泪俱下的表演,头都没抬,只淡淡说了一句:“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若真知道错了,就安安分分待着。别再来招惹我,我或许……能让她多过几天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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