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轩坠落时,耳膜被呼啸的风声刺得生疼。
原始丛林的潮湿气息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他闻到了腐烂的枯枝与新鲜的血,那是巨兽撕咬猎物的味道。
脚下的地面越来越清晰——被雷火劈出的空地焦黑如炭,四周的巨树足有数十人合抱粗,树冠遮天蔽日,偶有光斑漏下,在他脸上投出斑驳的影。
"咚!"
他重重砸在焦土上,滚出三步才稳住身形。
膝盖传来钝痛,却远不及体内翻涌的灵根碎片。
那枚碎片自穿越以来便蛰伏在丹田,此刻突然像被点燃的火种,顺着经脉窜动,每过一处便与血肉产生奇异的共鸣——他能"看"到大地之下涌动的地脉,能"听"到风中漂浮的道韵,甚至能感知到千里外某座山峰上,一株青莲正在抽芽。
"外来者,为何踏入洪荒?"
威严如雷的声音从头顶劈落。
赵轩抬头,喉结猛地一滚——苍穹之上,一名黑袍男子踏空而立,眉心绘着炽烈的太阳纹,身后九轮金乌虚影绕着他旋转,每一轮都灼烧得空气扭曲。
他的目光扫过来时,赵轩仿佛被实质的刀锋抵住咽喉。
"妖皇帝俊。"赵轩咬着后槽牙吐出名字。
前尘记忆里,镇元子曾提过妖庭的威严:"帝俊掌河图洛书,太一持东皇钟,二人为妖皇,统御万妖。"此刻亲见,才知那传说里的"威严"有多沉重——单是对方的气势,便压得他的混沌护罩泛起涟漪。
"你身上有红云的气息。"帝俊抬手,指尖点向赵轩心口,"还有...灵根碎片。"
最后四字像重锤砸在赵轩心上。
他终于明白为何刚落地便被锁定——灵根碎片与洪荒本源的共鸣,简直是黑夜里的火把!
"轰!"
东皇钟的轰鸣震得地动山摇。
赵轩瞳孔骤缩,混沌之力疯狂涌出体外,在身周凝成暗金色护罩。
钟波撞上护罩的刹那,他喉头一甜,护罩表面裂开蛛网纹。
这一击若打实,他至少要断三根肋骨!
"当啷——"
更刺耳的金铁交鸣从另一侧传来。
赵轩踉跄着后退,抬头便见天空被撕开一道裂缝,另一名与帝俊有七分相似的男子踏云而来,手中托着两幅流转星图的绢帛。
太一!
他腰间的河图洛书散发着星辰之力,每一缕星光都像淬毒的针,扎得赵轩皮肤生疼。
"哥,这外来者身上有旧神气息。"太一开口,声音比帝俊冷三分,"留不得。"
两道威压如泰山般压下。
赵轩的混沌护罩开始崩解,额角渗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灵根碎片在丹田发烫,像是要破体而出与二妖皇对抗——但他不敢赌,风长老的警告还在耳边:"旧神苏醒,第一个吞噬的就是宿主!"
"都给老子住手!"
一道酒气裹着破空声砸来。
红云举着半截人参果树根,狠狠撞在河图洛书的星网上。
他的葫芦歪在腰间,仙酿泼洒如雾,竟将星图腐蚀出个窟窿:"赵兄弟是我从诸天带进来的!
他不是敌人!"
"红云,你护短也要看时候。"帝俊的目光扫过红云手中的断根,"这灵根碎片若被旧神夺舍,洪荒要跟着陪葬。"
"陪葬个屁!"红云涨红了脸,断根舞得虎虎生风,"赵兄弟能镇得住旧神!
他在仙侠世界连风长老的天魔血契都破了,你当他是软柿子?"
话音未落,一道土黄色流光从虚空钻出。
镇元子手持地书,指尖在虚空中划出金纹:"帝俊道友,且看这护阵。"地书展开,书页上浮现出洪荒山河图,将赵轩、红云笼罩其中,"小友体内的灵根碎片,是当年混沌青莲的残片。
若能融合,或可补全洪荒灵脉。"
帝俊的太阳纹微微一滞。
太一却冷笑:"镇元子,你莫要被表象迷惑。"他抬手,河图洛书的星图重新凝聚,"旧神与洪荒本是死敌,这外来者夹在中间,早晚会..."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太一的话。
赵轩转头,只见二十余道身影踏空而来,为首女子身披青铜战甲,甲片上凝结着暗红血锈,额间竖着第三只眼,正泛着幽蓝光芒。
她每走一步,虚空便往下沉一分,仿佛连天道都在为她让路。
"巫族玄冥,奉刑天之命巡视边境。"女子开口,声音像冰锥刮过石板,"你们闹得太响,惊了我族的玄龟。"
她的目光扫过赵轩时,第三只眼突然爆出幽光。
赵轩心口一紧,灵根碎片竟主动震颤起来。
玄冥瞳孔微缩,伸手按住腰间骨刀:"你体内...有旧神的气息。"
"旧神?"帝俊的眼神危险地眯起,"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没错。"
"妖皇莫急。"玄冥的手指摩挲着刀鞘,"旧神与我巫族也有恩怨。
这小子若真被旧神选中,倒是可以为我所用。"
赵轩望着左右对峙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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