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青铜门被撞出半人高的豁口时,赵轩耳中嗡鸣。
那声巨响像重锤砸在天灵盖,震得他太阳穴突突跳——这不是普通的撞击,是妖力裹着玄铁巨杵硬撼石门。
"退!"他本能地拽住林瑶后领往侧闪。
少女腰间的药囊擦着门框上的倒刺飞过,碎了半袋止血草,药香混着妖氛里的腥甜,呛得人眼眶发酸。
第一波金乌卫冲进密室时,赵轩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玄铁鳞甲裹着人形躯干,脖颈却生着金乌鸟喙,瞳孔泛着熔金般的光。
每人手中一杆蛇矛,矛尖还滴着暗绿色的血——显然淬过毒。
"郭大哥!"赵轩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石子投入深潭,荡起一圈回应。
郭靖的玄铁剑已出鞘。
霜气顺着剑脊爬满手背,他反手将剑横在胸前,剑穗上的铜铃轻响:"左路交给我。"声音沉稳得像泰山石,震得最近的金乌卫踉跄半步。
婠婠的软鞭"唰"地绷直,缠上林瑶的腰。
她歪头对少女笑,发间银铃叮咚:"小师妹若怕,便闭着眼数姐姐抽断多少杆蛇矛。"话音未落,鞭梢已卷住扑来的蛇矛,腕子一振,那精铁矛杆应声而断。
师妃暄的剑还在鞘中。
她垂眸合掌,指节抵着心口,喉间念诵声若有若无。
赵轩瞥见她脚边那朵桃花突然舒展,粉瓣上凝着晨露般的光——是佛性。
红云的赤焰腾起一人多高。
他咧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这火烤妖肉该是香的。"火焰里突然窜出几尾火蝶,扑向金乌卫的面门。
被烧中的妖将发出尖啸,鳞甲下冒出青烟。
赵轩摸了摸怀里的破妄珠。
珠子还带着帝俊法相溃散时的余温,像块烧红的炭。
他盯着涌进来的金乌卫,数到第十七个时,突然开口:"不能硬拼。"
"为何?"李长老靠在红云的火墙上,声音里带着血沫。
他胸前的道袍被帝俊爪风撕开半片,露出狰狞的爪痕——方才替赵轩挡那一下,伤了内腑。
赵轩的目光扫过密室四角。
石壁上的火把被妖氛压得忽明忽暗,照出二十七个金乌卫的影子,在地上纠缠成黑浪。"他们人数是我们三倍,且个个练过战阵。"他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硬拼的话...最多撑半柱香。"
李长老突然剧烈咳嗽。
红云赶紧扶他,掌心的火温顺着经脉渡过去。
老修士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了:"臭小子,倒和当年的我一样会算。"他指节叩了叩地面,"你带黄蓉引开前队,我和红云、玄真子从西侧石壁找生路——那处有我布的避妖阵,他们察觉不了。"
"师父!"林瑶急得要冲过去,被婠婠的鞭子轻轻拦回。
妖女歪头对她眨眼:"小傻瓜,长老这是要给你们打掩护呢。"
赵轩盯着李长老泛白的唇。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藏经阁,这老头揪着他耳朵骂"懒驴拉磨"时的狠劲。
此刻那只手正搭在红云腕上,青筋凸起,像老树根。"好。"他应得利落,"半个时辰后,西侧偏殿汇合。"
黄蓉突然拽他袖子。
她指尖沾着石壁上的青苔,在他掌心画了个圈——那是桃花岛的暗号,意思是"注意脚下"。
赵轩低头,看见青石板缝隙里有极淡的朱砂痕迹,像条细蛇往西侧延伸。
"走!"他低喝一声,拉着黄蓉跃上石梁。
两人身法一刚一柔,赵轩的"梯云纵"带起风声,黄蓉的"落英步"踩得石屑纷飞。
金乌卫的蛇矛"噗噗"扎进他们方才立脚的地方,矛尖擦着赵轩后颈划过,刮落几缕碎发。
"追!"为首的金乌卫发出鸟鸣般的嘶喊。
二十杆蛇矛同时扬起,在头顶织成铁网。
赵轩眼角瞥见李长老三人的影子。
红云的火焰突然凝成火盾,玄真子掐诀射出三道雷火,炸碎了挡路的两尊金乌卫。
李长老的手按在石壁上,朱砂痕迹突然亮起,整面墙像水面般波动——避妖阵启动了。
"好!"赵轩闷喝,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
钉子精准钉入金乌卫的眼窝,惨叫声中,追兵的阵型乱了半拍。
黄蓉趁机从他身侧滑出,袖中弹出七枚玉蜂针,专挑蛇矛的握柄——那是金乌卫鳞甲唯一的破绽。
等赵轩再回头时,李长老三人已消失在石壁里。
他松了口气,却听见密室外传来更沉的闷响。
这次不是撞击,是某种巨兽的喘息,震得头顶石屑簌簌落。
"赵大哥!"黄蓉突然拽他往横梁上躲。
她鬓角的珍珠簪子闪了闪,映出密室外的影子——比金乌卫高两个头的黑鳞妖将,手持丈二阔刀,刀身上凝着血雾。
"是九婴部的血屠将!"赵轩喉结滚动。
他在破妄珠里见过这号人物,帝俊座下第三妖将,擅长以血煞之气破阵。
难怪李长老的避妖阵只撑了片刻,就被这东西搅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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