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晚听见黄叶和兰娘交谈的声音,但他眼皮子黏着,就是睁不开。
“富夫人,祝大人来接你了,就在山下。”
兰娘嗔了一句,“说了今日就回家去了,在家等着就是了。”
“叶哥儿,那我这就走了,你别叫晚哥儿了,让他再多睡会儿吧。”
房门被推了又开,带起一阵冷风,孟晚往被子里缩了缩,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去。
动作被一只大手阻挠住,他一整个人都被人捞进怀里。
浑身上下都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孟晚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你怎么来了?早朝呢?”
宋亭舟躺在他身边,“今日陛下免了早朝,我休沐半日,一会儿接你回去,午后再去衙门。”
“免了早朝?”
孟晚眼皮瞬间撑了起来,他把下巴撂在宋亭舟锁骨处,一脸的求知欲望,“圣上不是勤勉的很吗?往日除了节日从来没免过早朝呀?”
宋亭舟把他挣开的被子掖紧,“圣上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不如从前勤勉,亦属平常。”
孟晚还是困的,他埋在宋亭舟身上打了个哈欠,脑子里又惦记着同他说起听来的八卦,“宫里的事你听说了没有,兰娘说是有个小宫女吊死在御书房了,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事。”
宋亭舟揽着他腰身的手收紧,嘴唇侧开找准孟晚耳朵的位置对他轻语。
孟晚听完眼底深处有细微变化,两人偎在一处,喁喁私语,睡了个回笼觉,直到清早阳光透过窗纸,斜斜地打进屋子,才又缓缓睁开眼睛。
他有点睡懵了,看见躺在他身侧的男人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
宋亭舟高挺的鼻梁在晨光中极其有存在感,眼皮阖着,睫毛不长但是很浓,嘴唇不薄不厚,亲自己的时候又软又热。
他五官其实很锐利,平时在衙门办公的时候又冷又凶,这会儿睡着了其实也没有多温柔,但孟晚怎么看怎么喜欢。
动作轻缓的撑起身子,孟晚对准他的嘴唇亲了一下,全程都很小心,没有将人弄醒。
孟晚难得比宋亭舟先起床,董大哪儿不用多说,一家子都被送去了衙门,庄子里所有人都瞧见了。
佃户们昨日莫名其妙的领了牛回家,今天董大就被抓起来了,一个个都怕自己惹祸上身,心里怕的不行,家家户户都在关注着东家院里的情况。
都在外面正好省了孟晚派人挨个去叫,他把榆哥儿叫到晒粮场中央,顶着上百个男女老少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宣布,“往后榆哥儿就是新的庄头,你们各家各户播种收租的事都问他,由他进城去向我禀告。”
一个小小的庄子,也就是耕种这点事而已,不值当孟晚费太多心思。
庄头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人不服一个小哥儿是一定的。
但榆哥儿好歹还有和庄里人同宗的丈夫帮衬他,收拾了几个刺头之后,其他人就是心里有异议也不敢明面上反驳。
再说了,反驳也没用。
隐在人群里的朱娘神情落寞,羡慕榆哥儿的好命。
当时他俩被迫挑选人家,朱娘心里是带着心气儿的,她挑了董大的一个侄儿,实际跟人回去后并没有成亲,而是拿钱财暂时笼络住了那一家人,诓骗他们说自己是东家家里最得宠的姨娘,因为得罪了夫郎才被发卖来的。若是他们敢强迫自己,等老爷把她找回去,定有他们好果子吃。
没成想,今日一早人就被抓了。朱娘这才知道这家子半夜准备跑路,忌惮朱娘老爷姨娘的身份没敢带她一起走。
朱娘内心庆幸,这会儿见到榆哥儿竟然受孟晚看重,一跃变成庄头,对比起自己来,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衙门有人好办事,陶十一带了顺天府的小吏来,现场为众人重新查验户籍和黄册,顺手将董大出资买的耕牛给大家都记录在上面。
黄册登录在册,如此,这些牛可就真是他们的了。
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佃户,突然一户分了一头!
整晚的提心吊胆,如坠云雾的心情,突然变得踏实下来。
什么董大、榆哥儿,也不如一头牛来的实在,更别提东家还赏了银钱。
“东家跟我说了,不管之前大家税收如何,从今年开始,秋收粮食下来了,先把来年的粮种去了,剩下的再和东家六四分。”榆哥儿壮着胆子出来说话。
这已经是附近所有农庄里顶好的待遇了,大家还没从牛上了黄册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又听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这会儿孟晚已经离开,佃户们便都围在榆哥儿身边问东问西。
朱娘看着被人群围住的榆哥儿,悄悄退去,看方向正是庄子外头。
孟晚起床没多久宋亭舟便起来了,孟晚没叫黄叶准备早饭,准备进城后寻个早食铺子随便吃点。
行李昨天晚上就收拾的差不多了,有黄叶和枝繁在,孟晚当个甩手掌柜就行。
马车在沐泉庄门口被人拦下,蚩羽看向面前的女娘,觉得有两分熟悉,“大人、夫郎,有人拦了我们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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