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端坐在太尉府正厅的太师椅上,目光冷冷地看着走进来的高封和高廉。
厅内四周的下人都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高封刚一进门,便大大咧咧地喊了一声:“俅哥……”
还没等他说完,高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低声喝道:“叫什么俅哥,叫太尉!礼仪规矩懂不懂?”
高封被拉得一个趔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嘟囔着:“这不是自家人……”
高廉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地说:“自家人更要讲规矩!如今太尉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咱们高家的颜面,岂能如此没大没小?”
高俅微微皱眉,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好了,都别吵了。”
高封和高廉听到高俅的话,立刻闭上了嘴,乖乖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高俅站起身来,在厅内来回踱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此次叫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太尉直言便是,我们兄弟这百十斤,便卖给太尉了!”高廉直接拱手应道。
“不问什么事?”
“一笔写不出两个高字,咱们都是叔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俅哥还能害咱们不成?”
高俅看了两兄弟一眼,说道:“如今京东东路局势动荡,梁山贼寇肆虐,陛下已下旨派你们二人分别去沂州和淄州任职,具体最低也是个都监,团练使,至于知州,你二人是不要多想了!这既是陛下对你们的磨砺,也是咱们高家的机会。”
高封和高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相互对视了一眼。
高廉忍不住说道:“太尉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不辜负陛下和您的期望。”
高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也得清楚,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沂州和淄州如今也是贼寇骚扰、民生艰难,你们到任之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高廉恭敬地说道:“太尉请放心,我们兄弟知道自己斤两!”
高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那些为恶的事情,少做!那京东的贼寇都是……”
高封满不在乎道:“您可是太尉,难道还怕那些草寇不成?”
高俅冷笑道:“太尉是我,而不是你!高柄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呢?你也想走高柄的老路?被人做成人彘,生不如死?来来来,我这便有好刀!”
高廉直接上前,恭敬道:“大哥,这厮是个口没遮掩的浑人,您和他计较什么?”
“我不和他计较,有人和他计较,到时候命丧沂州,自己丢了性命是小事,牵扯到我身上,失了圣眷,他担得起?”
“大哥放心,沂州和淄州不远,兄弟自会看顾好他,让他安稳本分些!”
“唉,若是咱还有其他人手,何必把你们兄弟牵扯进这是非圈子!”高俅看着两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准备吧。明日随我去吏部,走个流程,尽早到任,熟悉当地的情况。”
高封和高廉再次行礼,然后转身退出了正厅。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高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也隐隐有些后悔,只希望两人到任之后,能安分一些。
梁山后山老营,寒风呼啸着掠过树梢。
姜老太公站在院子中央,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写满了烦躁。
他眼前的那些院子里,一片忙碌景象,妇人们神色匆匆,进进出出,忙着收拾家当准备搬家。
姜老太公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姜文氏眼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少管闲事!
姜老太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乖乖闭上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一个人拄着鸠杖,紧了紧身上的虎皮袄,他低声嘀咕道:“这好不容易有点人气,怎么又搬走这么多家!这眼看着就到年节,山上不得冷清的很啊!”
姜文氏听到了他的嘀咕,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这是好事,你见过谁家小两口都是两地分居的!也就你儿子能办出来这不是人的事!这能想起来让人一家团聚,也算他脑子开了窍!”
姜老太公摇了摇头,有些不满地说道:“可这山上本就人丁不旺,再这么搬走一批,岂不是就剩我们那些老哥几个了?”
姜文氏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顾好眼前吧。你也别瞎操心了,省点力气。”
说完,她转身去指挥那些妇人们收拾东西。
姜老太公望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心中一阵惆怅。
他想起了以前梁山热闹的日子,大家一起生活,一起劳作,虽然清苦,但却充满了人气。
可如今,随着儿子打下的地盘越来越多,山上的人气越来越少,自己也都有大半年没见过儿子了。
云威脚步轻快地带着周侗踏入院子,一眼便瞧见姜老太公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禁咧嘴一笑,大步走到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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