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色的掩护下,众人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一处偏僻且静谧的山谷。
四周山峦环绕,唯有一条狭窄的小道蜿蜒其中,月光透过斑驳的树枝洒下,形成一片片朦胧的光影。
太子平翻身下马,长舒一口气,脸上疲惫之色未减,但眼中满是感激。
他快步走到黑衣人首领面前,抱拳深深一揖,说道:“今日若不是诸位出手相助,在下恐怕已命丧黄泉。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是何方人士?”
黑衣人首领微微一笑,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坚毅的脸庞,正是周大郎。
他拱手还礼道:“太子殿下,在下乃周大郎,受李三先生所托,特来相助。”
太子平微微一怔,疑惑道:“周大郎?李三?这究竟是何缘由?李三怎会知晓本太子此番行动会失败,又为何提前安排你等在此接应?”
周大郎神色从容,说道:“太子殿下,李三先生足智多谋,他料定子之狡诈多端,必定早有防备,此次行动殿下恐会失利。所以提前谋划,安排我等在此等候,只为确保殿下安然无恙。”
太子平眉头紧皱,心中的疑惑更甚,追问道:“他既知如此,却为何还要劝我贸然行事?这不是将本太子置于险地吗?”
周大郎微微一笑,目光望向山谷深处,说道:“太子殿下,此事说来话长。李三先生自有他的深意,此刻他就在前方不远处,殿下不妨亲自去问个明白。”
太子平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众人稍作休息,恢复了些体力后,便沿着山谷小道继续前行。
大约行了五里路,前方出现一座简易的营帐,营帐外站着一人,正翘首以盼。此人正是李三。
李三见众人到来,赶忙迎上前去,跪地行礼道:“殿下受惊了!”
太子平赶忙扶起李三,急切地问道:“李先生,你为何明知会失败,还要让本太子去做这等冒险之事?”
李三恭敬地看着太子平,缓缓说道:“殿下,我并非明知您会失败,只是局势复杂,料定有失败的可能。但以当时殿下的处境,子之权势日盛,对殿下步步紧逼,若坐以待毙,迟早会被他算计。倒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能闯出一线生机,万一成功了,殿下便能重掌大权,整顿朝纲。”
太子平微微点头,神色稍有缓和,但仍面露忧虑:“话虽如此,可如今本太子已然大败,一切似乎都已无力回天。”
李三目光坚定地看着太子平,说道:“太子殿下,您还没有失败。此时正是您重整旗鼓,夺回王位的好时机。”
“哦?先生怎么说?”太子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李三向前一步,侃侃而谈:“太子殿下,您可凭借太子的名义,召集边境的军队,一同反攻燕国国都。只要能打回去,除掉子之,您依旧是燕国的一国之君,届时整个燕国都会在您的掌控之下。”
太子平眉头紧皱,面露难色:“不行啊,边境并没有多少兵力,况且,谁又会听我的号令呢?”
李三微微一笑,说道:“太子殿下,不必妄自菲薄。据在下所知,边境有不少将领心中向着殿下,对如今子之专权的局面早有不满。
比如驻守渔阳的赵勇将军,此人忠义之士,一直对殿下忠心耿耿,他常言太子才是燕国正统,对子之的所作所为极为愤慨。
还有上谷的王猛将军,为人正直,向来敬重殿下的为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表达忠心。”
太子平听着李三的分析,眼中渐渐燃起希望的火焰,原本萎靡的神情一扫而空,他紧紧握住拳头,大声说道:“李先生所言极是!本太子怎能如此轻易言败!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奋力一搏!当下我便去联络各位将军,誓要夺回本属于我的王位!”
李三见状,面露欣慰之色,拱手说道:“殿下英明!事不宜迟,晚一分便多一分变数,殿下这就启程吧,我与周大郎会在此为殿下出谋划策,筹备一应事宜。”
太子平重重地点了点头,即刻吩咐残余的门客准备马匹,又与李三、周大郎匆匆商议了几句,便翻身上马,带领着亲信朝着边境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色下弥漫开来。
周大郎见太子平远去,转身走进营帐。
营帐内烛火摇曳,他迅速铺开一张纸,蘸墨挥毫,将这边的情况详细写在纸上。
写罢,他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入信鸽腿上的竹筒,而后走到营帐外,将信鸽放飞。
信鸽扑腾着翅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朝着左勃的方向飞去。
三天前,景程便已抵达左勃,此刻他正站在一座营帐内,紧盯着墙上挂着的地图,上面用红黑两色标记着燕国与饶安的军事部署。
帐外狂风呼啸,吹得营帐“呼呼”作响,偶尔有沙尘透过缝隙钻进来。
一名侍卫匆匆走进营帐,单膝跪地,说道:“君上,周有信鸽传来消息!”
景程眼中一亮,急忙接过信件,展开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大笑道:“好!好啊!果然不出我所料,太子平已然中计,准备召集边境将领反攻燕国国都了。”
景程兴奋地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迅速对身旁的传令兵说道:“立刻给边境的程广将军还有谢氏四牛传令,命他们密切关注燕国局势,随时准备进攻!燕国如今内乱将起,正是我们出兵的绝佳时机!”
传令兵领命后,飞一般地跑出营帐。
景程走到营帐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终于要来了呀,如今看来,成功的希望要大上很多!”
此时,狂风依旧肆虐,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