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饶安与燕国都城之间,无形的风云正悄然汇聚。
飞鸽承载着景程的谋划,在广阔的天空中奋力疾飞,向着燕国都城的方向而去。
彼时,周大郎与周二郎正身处燕国都城。
他们随着商队一同来到此地,看似普通的行商之人,实则肩负着特殊使命。
差不多就是收集情报,然后再收买一些人准备随时图谋大事。
事实上这件事景程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安排了,如今正要派上用场。
周大郎正站在客栈的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鸽哨声,他心中一动,急忙开窗。一只信鸽轻巧地落在窗台上,他迅速解下信鸽腿上的信件。
展开宣纸,看着上面的内容,周大郎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凝重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兴奋。
几乎与此同时,在客栈另一处房间内的周二郎,也收到了相同内容的信件。
他看着信上景程的指令,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抹略带狡黠的笑容,低声自语道:“君上英明啊,这还真是一步好棋!”
原来景程在信上竟然让他们在燕国散布燕王要把王位禅让给相国子之的消息,并且在暗中鼓动太子平谋反。
此计一旦成功,燕国必将大乱,而饶安便可趁机而入。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燕国国都之上。国都外一处偏僻的民居,被浓稠的黑暗紧紧包裹,唯有屋内隐隐透出一丝微光。
周大郎身着一袭黑衣,身形矫健,如鬼魅般穿梭在阴影中。
他身后跟着十几名同样身着黑衣的手下,个个步伐轻盈且沉稳,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机警。
一行人悄然无声地接近那处民居,临近门口时,周大郎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上前轻轻叩响门板,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几乎同一时刻,民居的另一侧,周二郎带着他的心腹也正迅速靠近。
周二郎身形稍胖,但行动却不失敏捷。他的手下们同样装束整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
到了门前,周二郎与周大郎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两人一同闪身进入屋内。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周大郎和周二郎各自带着心腹站定,两人互视一眼,周大郎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二弟,君上的信想必你已看过,如今之计,当如何施行?”
周二郎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哥,这消息一旦放出,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但要让众人相信,还需有几分真凭实据才行。”
周大郎微微点头,摸了摸下巴道:“嗯,你所言极是。咱们可先从那些平日里与子之来往密切的官员入手,暗中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论,再买通几个市井之人,让他们在城中各处酒馆、市集有意无意地提起此事,如此便可逐渐将这消息传开。”
周二郎眼睛一亮,接着说道:“此计可行。那我这边,便设法去联系太子平。听闻太子平一直对子之专权心怀不满,咱们只需添油加醋,告知他燕王欲禅位子之之事,再煽动他一番,不愁他不起兵谋反。”
周大郎略一思索,说道:“不过,联系太子平需万分谨慎,切不可暴露身份。一旦事情败露,咱们不仅性命难保,君上的大计也将毁于一旦。”
周二郎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大哥放心,我已有计划。我会通过几个可靠的中间人去联络,确保万无一失。”
周大郎神色凝重地看着周二郎,伸出右手,说道:“好,那咱们便分头行动,务必将君上的计划执行到底。”周二郎也伸出右手,与周大郎紧紧握在一起,坚定地说:“好,分头行动!”
言罢,两人各自带着心腹手下,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即将在燕国都城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三日之后,燕国国都蓟城,正值晌午,烈日高悬。
城中一家颇为热闹的酒馆内,酒客们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
木质的桌椅被磨得油光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与饭菜的香味。
角落里,几个身着粗布麻衣的汉子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简陋的酒菜。
其中一个瘦脸汉子,一边往嘴里塞着花生米,一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燕王打算把王位禅让给子之大人呢!”
“啥?你可别胡说!这王位哪能说让就让的?”对面一个红脸汉子,瞪大眼睛,满是不信。
瘦脸汉子左右看了看,见周围人并未太过注意,便凑近了些,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我可没胡说!我有个远房表亲,在宫里当差,他亲眼瞧见燕王和子之大人在密室里商议此事,说是不日便要昭告天下了!”
“这……这怎么可能?太子平怎么办?”另一个黑瘦的汉子皱着眉头,满脸忧虑。
“哼,太子平?听说太子平为此事大发雷霆,可又能怎样?子之大人如今权倾朝野,燕王又对他言听计从。”瘦脸汉子一脸幸灾乐祸。
这话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周围引起一阵骚动。
邻桌的一位老者放下手中的酒杯,捋了捋胡须,摇头叹息道:“这燕国,怕是要大乱喽!王位更替,向来是国之大事,如此草率,怎能不让人心忧。”
旁边一个年轻后生却不以为然,大声说道:“子之大人能力出众,若真能登上王位,说不定能带领燕国走向昌盛呢!”
“你懂什么!”老者瞪了后生一眼,“这王位传承,讲究的是正统。太子平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燕王此举,怕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呐!”
酒馆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有的人忧心忡忡,担心燕国局势因此动荡不安;有的人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期待着事情的发展。
而这个消息,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在酒馆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迅速蔓延,而后借着酒客们的口,传向蓟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