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主,壕沟怕是快被填平了,要不要让城外的兄弟们都撤回来。"
凤凰城头,感受着扑面而来,犹如实质的杀意,终是有将校压抑不住心中的紧张,看向不远处立于城垛后的曹文诏。
也不知城外的建奴给那些"降军们"灌了什么迷魂药,竟是让他们在面对昔日老东家的时候如此卖力。
"撤回来吧,据城而守。"
短暂的犹豫过后,奉命临时节制凤凰城兵马大权的曹文诏便是做出了最终的决断,并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沉寂多时,炮口对准最后一道壕沟的十余门虎蹲炮。
军器局近些年研制出来的"红夷大炮"虽是射程惊人,稳定性也远远高于军中常见的那些火铳火炮,但这红夷大炮却是延续了传统火炮常见的"沉重","装填速度慢"等弊端。
相比较之下,同样由军器局改良过后的"虎蹲炮"虽是在射程和威力上无法与红夷大炮相提并论的,但其射速和装填速度却遥遥领先。
相信待会,必然能够让城外那些看似状若疯癫的"汉奸们"尝到进退两难的苦果。
"遵令。"
见曹文诏下令,城头上的传讯兵们赶忙高声呼喊起来,本是插在城砖上随风摇曳的令旗也被人为的重新挥舞起来。
...
...
"将军,城头上的令旗动了!"
地形狭窄的壕沟中,几名亲兵模样的士卒在闻听身后传来的动静之后,赶忙扯着嗓子,朝着眼前被硝烟熏黑的游击将军刘肇基呼喊道。
"是要咱们全力搏杀吗?"
或许是血气上涌,一向以冷静着称的刘肇基此刻竟也变得癫狂起来,不断扣动着手中乌漆嘛黑的火铳,并作势便要爬出壕沟,与远处那些似乎源源不断的降军们肉身搏杀。
"将军,参将大人有令,命我等即刻撤回城池!"
眼见得几枚闪灼着寒芒的箭矢擦着刘肇基的头顶飞过,壕沟中的几名亲兵赶忙一把将其拉回,并不自觉加重了声音。
敌我兵力的差距过于悬殊,他们这些人冲上去就是白白送死。
"什么,让咱们撤?"
"不过是一群忘了自己祖宗的汉奸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尽管敌众我寡,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之下,刘肇基全然没有将眼前黑压压的降军们放在眼中,言语间满是不屑。
"将军,切莫忘了后方的建奴大军!"
"速速听令行事,以免延误战机!"
气急败坏的撂下一句话之后,这几名亲兵也不待刘肇基有所反应,便是手脚并用的将其推出了壕沟,并躬身护着其往身后的城池撤去。
至于其他躲在壕沟的士卒们,也纷纷在身后城池中愈发急促的呼喊声,选择放弃阵地,朝着城池撤退。
见状,不仅前仆后继,不断搬运碎石夯土以填补壕沟的降军们兴奋起来,就连一直在缓坡上默默观瞧战事紧张的女真将校们也兴奋起来,疯狂的眼眸中涌动着不敢置信之色。
"父汗,明狗胆小如鼠,溃不成军了!"
急促的呼吸声中,三贝勒莽古尔泰便是声音激动的率先打破了沉默,其胯下战马也好似感受到了背上主人的情绪变化,前肢微微扬起,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官兵溃败不值一提,但那些火炮.."话音刚落,作为莽古尔泰同母胞弟的德格类便是赶忙提及了问题的关键,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之色。
别看他们女真人如今在辽东如日中天,将胆小如鼠的官兵们视为猪狗,但自身所能掌握的"技艺"却是少之又少,就连兵刃和甲胄都只能通过掠夺获取。
至于在大明军中被视为"稀罕物"的火炮更是少之又少,仅在招抚抚顺守将李永芳的时候,从抚顺城中获取了十余门年久失修的老古董。
至于安装在清河,开原,铁岭等城池的火炮,早就在城池告破之前,毁于官兵之手,让他们大金毫无所得。
故此当瞧见凤凰城外的官兵们毫不犹豫的舍弃了阵地,转身逃回身后的凤凰城,将刚刚气势熏天的火炮留在壕沟中的时候,缓坡上的女真将校们均是不约而同的兴奋起来,就连努尔哈赤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快,快擂鼓助威!"
"让场中的降军们,将那些火炮给本汗抢回来!"
"此战过后,本汗重重有赏!"
转眼间,努尔哈赤粗重的呼喊声便于缓坡上响起。
长久以来,他们大金在面对明国的时候,最大的弱点便是自身"装备"不足,全靠着自身悍不畏死的战力,方才弥补了兵刃和甲胄上的差距。
但对于那些看似乌漆嘛黑,实则能够爆发出惊人能量的火炮,却一直疲于应付,并成为了他最大的心病之一。
倘若他们大金也能够拥有那些杀伤力惊人的火炮,何至于望着明国固若金汤的城池望而却步?
只要能够将那些壕沟中的火炮尽数抢回,他便敢调转马头,率兵去打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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