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少年嘿嘿一笑,似乎早就酝酿好了一个“江湖高手”的出场方式。
只见他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唰的一下落在了霍梃面前,险些就贴上霍梃的脸。
不像高手,倒像是杂耍失败了的猴。
霍梃被突然放大的虎牙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严君羽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长安城的公子哥儿,也有这么纯良的吗?知道我的剑长,挨太近了不好捅人,还特意退后了一步。”
严君羽说着,满脸带笑,手中的长剑却是步步都是杀招。
周昭半分不担心他,严君羽是南阳严氏剑庄执法人,当初他可是单枪匹马就驯服了天英城的其中一个外堂。
他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剑道高手。
与严君羽的“令人夺目”不同,景邑一句话都没有说,像是一个无声的幽灵一般,直接朝着那刑老袭去。
那老者不动如山,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他伸手一拨,将离央拨到了景邑的方向,然后看向了周昭。
“离央丫头,你不是她的对手,换老夫来。”
严君羽听到丫头两个字,身子一抖,一脸惊恐的看了过来,“一脸络腮胡的是丫头,那你一脸白胡子的是什么?白丫头还是老丫头?”
老者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脸上表情都没有变幻。
他目光淡然地看着周昭,手中的长剑纹丝不动。
周昭看着他,抬手一甩,又是一枚棺材钉,直接朝着一旁的霍镀飞了过去,这枚棺材钉又快又凶,直冲霍镀的身下而去。
霍镀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他大吼一声,“不要!”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那棺材钉毫不客气的从他的裆下穿过,将他的铁甲钉在了墙上。
只差毫厘。
若是再往上一点儿,霍镀便成了太监。
在场的所有男子皆是一抖,严君羽都不敢吱哇乱叫了。
周昭对面的老者那副道骨仙风的面孔实在是绷不住了,他手中的长剑像是一条游蛇一般,朝着周昭的心口刺来。
“无耻小儿!”
刑老面沉如水,忍不住出言骂道。
周昭脸上带笑,心中却是十分慎重。
苏长缨突袭包围了太尉府,霍家人当机立断,派了霍钰同霍梃出来拖延,让长子霍镀同长孙出逃,确保有最后的血脉延续。霍镀是长子,怀中抱着的是长孙,无论是哪一个,都十分重要。
那么安排在他们身边的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先前她同离央交过手,离央武功不错,但是根基不稳,虽说是高手,但并非顶尖之人。
若遇到寻常追兵,那自是无妨。
可若是遇到她或者苏长缨中的一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不应该。
如今瞧见这刑老,方才明白,他才是霍太尉留给霍镀的底气。
周昭想着,手中的匕首已经触碰到了那把诡异的长剑,兵刃交接的瞬间,周昭只觉重心落空,那长剑没有金属硬邦邦的触感,反倒像是一条柔软的缎带,一击下去根本没有落点。
就在她心中啧啧称奇之时,那软剑一下子缠在了她的手腕上,瞬间划出了一道血痕来。
周昭看着手腕上的一抹红色,由衷的赞叹出声,“你的剑很不错,不过我也不差。”
刑老闻言,顺着周昭的视线低头,只见自己胸前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道伤口。
麻衣被划破了,胸膛上多了一道血线,看上去像是一条趴在那里的红色蛊虫一般。
“不错。”
刑老看着周昭的眼神里亦是多了谨慎,明明方才周昭一击落空了,可她立即顺势而为,直接刺向了他的胸膛,虽然只是一条血线,可若是这匕首上抹了毒,他现在已经死了。
当然,同样若是他的剑上有毒,那周昭也已经死了。
他们势均力敌,同样光明磊落。
“你是很好的对手。”
刑老想着,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
“霍太尉谋逆是不可能成功的,你老人家何不弃暗投明?”
刑老听着周昭的话,摇了摇头,“霍太尉于我有恩,我答应为他效力十年,如今是最后一年。若老夫此番侥幸不死,来年再请小友饮酒。”
周昭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来年清明,我去你坟头请你喝酒。”
刑老摇了摇头,“大言不惭。”
二人说着,又战成了一团。
周昭越打越是心惊,这邢老的内劲犹如大海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延绵不绝。
但这并非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他手中的那把软剑。
这剑柔软如水流,抓不住;坚韧如铁石,刺不穿。
她已经尝试着进攻了五六次,但并没有找到刑老的破绽。
当然,他同样没有找到她的破绽。
这样下去不行,她同苏长缨设下的计划一环扣一环,她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延误战机。
她想着,眸光一动,左手袖袋里突然滑落出了三根棺材钉。
那边的霍镀看着这黑漆漆的大钉子,早就已经魂飞魄散,方才那一下虽然没有让他钉成太监,但绝对将他吓成了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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